情侶把敦煌壁畫做成動畫 推敦煌色系紅蓮灰口紅陳海濤和陳琦在討論《降魔成道》的分鏡頭腳本。陳海濤供圖念念敦煌12年,這對情侶把壁畫做成動畫北京,隆冬,中國國家圖書館文津堂,周日起大早來聽講座的人坐滿了臺階,站立的隊伍排出了大門,實在擠不進去的只能在大廳站著看大屏幕直播。敦煌研究院陳海濤、陳琦合著的《圖說敦煌二五四窟》,在這里舉辦新書分享會距離1981年,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根據(jù)敦煌壁畫《鹿王本生》出品動畫片《九色鹿》已經過去30多年了。我們再一次看到敦煌壁畫被做成“敦煌動畫”,是在陳海濤和陳琦的作品《舍身飼虎》和《降魔成道》中“大片”“朋克”“口紅”,這些時髦的詞匯如何與有1650多年歷史的莫高窟產生關聯(lián)?陳海濤接受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專訪,對這座曾令張大千、常書鴻等藝術家為之動容的254窟,進行了現(xiàn)代闡釋《降魔成道》壁畫天然為動畫準備敦煌藝術歷經10個王朝,現(xiàn)存壁畫5.5萬余平方米,彩塑2000余身。254窟開鑿于北魏統(tǒng)一河西后,那個年代被稱為“從顧愷之到劉勰的世紀”,中國的文學與美學高度活躍。洞窟中“舍身飼虎”“尸毗王貿鴿”“薩埵成道”等幾處壁畫,都是敦煌藝術的杰出代表作動畫《降魔成道》從動議到腳本成型,花了兩年,改了30多稿,從2012年啟動制作到2016年最終完成,又用了4年。“我們沒有前人的經驗,重新慢慢摸索,從壁畫到線描,到動作設定、語言表達,要做出敦煌味兒。”陳海濤為我們揭秘,如何把靜態(tài)的壁畫做成動態(tài)的動畫?首先,需要對壁畫有體驗,得進洞窟臨摹。在此過程中,結合高精度的數(shù)字影像,形成精細的線描;再根據(jù)學術史的整理,對其進行分鏡頭的設計,這是進行數(shù)字媒體表現(xiàn)的基礎然后,尋求文本的經典。公司宣傳片拍攝陳海濤曾反復研讀《普曜經》等佛經,佛經中有人物情感、敘事沖突,是很好的腳本;他為動畫中人物設計的臺詞來自“變文”——敦煌在唐五代大量盛行“變文”,不忘初心 繼續(xù)前進第一集觀后感,即把佛經變成相對世俗化的語言《降魔成道》講的是悉達多王子如何克服心魔成佛的故事,“所有的形態(tài)設計、人物形象設計、色彩,都是從敦煌壁畫和北朝系統(tǒng)里獲取的。”陳海濤介紹,魔女面容非常豐腴,這是結合當時的審美特征設計的;她們色誘悉達多時手中所持的花朵,也來自壁畫上的圖像;眼睛畫著魅惑的藍色眼影,以色彩賦予魔女的“精氣神”經文中記載,當悉達多最終折斷這些魔眾的武器時,漫天灑落花朵,“菩薩默然觀,如看童兒戲”。“他不是要消滅對立面,而是如同看待一群無知的、被惡蒙蔽的頑童。古代畫師在畫魔眾時,也畫成了胖胖的、3非農攜美聯(lián)儲強勢來襲,留著朋克頭的可愛形象,我認為這個壁畫天然就是為動畫準備的。” 陳海濤發(fā)現(xiàn),古代畫師對經文也有相當?shù)牧私?,比如?a href="http://m.wzhwjx.com/jpal/cpxcp/44.html" target="_blank">產品宣傳片—“金立手機宣企業(yè)宣傳片制作-金立手機宣傳方案視頻,畫面上有一個人物拿著凈瓶,手里灑出水。而仔細讀經文會發(fā)現(xiàn),這個細節(jié)講的是臣子發(fā)現(xiàn)薩埵王子的兄弟悲痛得暈倒在地,于是灑水讓他蘇醒。“這在經文中是非常短的段落,但就像導演拍電影,劇本在此有一個關鍵性轉折。” “我們要做的,就是利用數(shù)字媒體的特性,把當年畫師營造的復雜、豐富的空間加以展現(xiàn),幫助觀眾進入畫面的意境。”陳海濤告訴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目前,關于254窟整窟歷史的動畫已經啟動;未來,將形成以經典洞窟為點、時代為線、敦煌為面的敦煌藝術闡釋的群落“敦煌給我的感覺一直很明媚” 陳海濤和陳琦是中央美術學院附中的同學,2006年分別畢業(yè)于北京電影學院動畫學院和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然后,這對情侶雙雙離開北京,遠赴敦煌。而讓他們作出這個人生重大決定的,正是這幅《薩埵太子舍身飼虎》,“一進254窟,就覺得這個可以做一個很棒的大片”時間回溯到2004年,陳琦研究生一年級的實習被導師安排在敦煌,陳海濤也一同前往。在洞窟中,他們與壁畫靜默相對、潛心臨摹《薩埵太子舍身飼虎》是佛教美術中的常見題材,但有一處細節(jié)在其他同題材繪畫中從未見過:薩埵用竹枝刺破喉頸,跳下山崖,讓老虎可以先舔他的血,恢復精神后再食他的肉。畫面上同時表現(xiàn)了用竹枝刺頸的薩埵和跳下山崖的薩埵,他們的眼神相互對視,似乎在彼此問詢:“獻出生命,你后悔嗎?”“不,我絕不后悔,我不求尊榮富貴,唯愿幫助眾生。”這種對情感和內心的探究,使畫面不再僅僅是對佛教教義的簡單圖解,而具有了一種觸動人心的藝術特質實習結束臨回北京之前,陳海濤和陳琦帶著臨摹的作品,去拜訪當時的敦煌研究院院長樊錦詩。樊錦詩被稱為“敦煌女兒”,自從1962年作為北大考古系學生第一次來莫高窟實習起,在敦煌待了一生。“樊院長跟我們說,敦煌就像一個學院。影視視頻制作”這讓陳海濤動心了,能在這里學一輩子!不過真正待下來后,挑戰(zhàn)也隨之而來:地處西北,遠離文化和學術的中心;隨著孩子的出生,教育是一個問題;父母年紀大了,醫(yī)療也欠缺……但陳海濤很真誠地說:“沒有覺得苦,敦煌給我的感覺一直很明媚。” 剛到敦煌研究院工作時,一項任務是繼續(xù)深入臨摹254窟的壁畫。為了獲得對古代藝術最真切的體驗、對壁臨摹是最好的進入方式。日復一日,陳海濤和陳琦靜靜地坐在洞窟中,洞里陰寒,就穿上厚厚的衣服,但寒意中,仿佛能看到古代匠師篳路藍縷的創(chuàng)作畫面陳海濤還做過實習講解員,每次帶十幾位從各地舟車勞頓趕來的觀眾參觀。“他們一進洞窟,眼睛里就會煥發(fā)出一種光彩,臉上的風塵一掃而光,這給我很深刻的印象和震動。” 陳海濤和同事曾經花了兩個月時間,整理老先生們留下的畫庫。“老先生們細致地梳理壁畫中承載的古代藝術成就,我能感覺到他們的氣息,他們如果不開心,不會干那么多年。” 現(xiàn)在,陳海濤常年住“山上”——這是他們對莫高窟的昵稱,經常一個月都不進城。他說“進城不知道干什么”,但在“山上”的生活特別充實:早晨6點多起床,讀書,8點半很期待地去吃一頓早飯,公司宣傳片拍攝然后去洞窟畫畫,或者和團隊一起工作,有空還能沿著三危山走一走,“敦煌真的是一個讓人不斷學習的地方”念念敦煌,必有回響 2016年,到訪敦煌莫高窟的觀眾近140萬人次,各種外展也有近50萬觀眾,但大多是匆匆一瞥。2016年9月,敦煌研究院成立文化創(chuàng)意研究中心,陳海濤任副主任主持工作,陳琦作為美術所的一員,也跨部門合作,參與開發(fā)既具敦煌特色、又能讓普通人參與其中的文創(chuàng)產品,并為之取名“念念敦煌”——只有更多人對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常思常念,敦煌的魅力才能真正得到弘揚他們設計了一系列與敦煌文化相關的體驗,體驗者可以參與手繪畫稿制作動畫片、型染、羊毛與絲綢手工制作等課程;文創(chuàng)產品有明信片、絲巾,甚至還推出了敦煌色系的口紅——一支“紅蓮灰”色號的口紅,如何拍攝出絢爛的極光盛景,口紅管頂部的圖案就來自莫高窟著名的“三兔藻井”“我工作10年的時候,常有恍惚感:敦煌1650年的歷史,老先生們70多年的歷史,和我的10年,彼此交織在一起,產生了歷史的永恒感。”陳琦曾在一個洞窟的墻壁一角,看到一個寬厚的掌紋,這是在壁畫地仗層(壁畫由三個部分組成,壁畫的支撐結構——墻壁或巖壁,地仗層——又叫灰泥層,顏料層——記者注)還沒干透的時候,畫師無意中按上去的,后來的顏料就覆蓋在這個掌紋上。“非常鮮活的掌紋,仿佛能穿越時空,傳遞給我們溫暖的信息,讓我們看到當時畫師是如何全力以赴創(chuàng)作的。” “絲綢之路的自然條件非常匱乏,在艱難動蕩的年代,古代的匠人、僧人、世家大族齊心協(xié)力,創(chuàng)造了延續(xù)千年的文化遺產。”陳海濤說,“而在上世紀40年代,敦煌藝術研究所(敦煌研究院前身)第一任所長常書鴻先生,前一天還是享譽法蘭西的藝術家,后一天就來到沙漠戈壁,面對永遠也趕不完的沙子,保護下了敦煌。”